2009年4月11日星期六

属于

记得初学英语的时候,常常犯的一个语法错误是is belong to,belong这个词要用主动语态还是被动语态,对于中文语境的学生,是个有点困惑的问题。而现在当我要做出选择,在尝试回答一个“我属于哪儿”的问题,甚至要给一篇文章标记上A还是B的时候,“属于”究竟是主动还是被动就不仅是一个语法规则也同时是一个类似于哲学的问题。
pp的英文老师方姐姐当年在课堂上的一句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仍然记忆犹新,她说,我在清华生活了九年,可是在校园里走的时候仍然有时候会想"Do I really belong to here?" 大概因为我当时喜欢无病呻吟,才会对这种一帆风顺的生活的自我怀疑感到念念不忘。到现在自我怀疑成了常态,却常常盼望冥冥中有个声音跳出来,说,不用想,你就是属于XX。但是,说到底,那个完美的XX大约也是不存在的,或者它只是存在于不断怀疑“属于”是主动还是被动之间的那一点微薄的希望。有些人犹豫选择,有些人没有选择,有些人满意选择,有些人做出了选择之后仍然不满和怀疑。我从心底困惑这其间的差别究竟在哪里,却又不得不心存感激地走进另一个选择轮回,寻找夹杂着讨厌的主动感和救命稻草般的被动感的“属于”。
希望所有带着希望的,或是失望的朋友们都好运。

2008年12月26日星期五

A handbook for changing our world

我在多伦多的时候就感慨,为什么英文著作里有那么多各式各样的“指南”。好笑的是现在发现连改变世界都有指南,马克思爷爷当初应该把资本论起名叫革命指南。
这本 handbook for changing our world 是无意中搜索到的,也许并不那么振奋人心,但是对于发愁和苦恼于行动力的我们,还是会有帮助吧。在厌烦无休止论争的时候,这也许是不错的辅助。我想找来读。

Climate change, resource wars, privatisation, the growing gap between rich and poor, politicians that don't listen. Massive issues, but how can we make any difference? This book shows howIt's not a book about what's wrong with the world, but a collection of dynamic ideas which explore how we can build radical and meaningful social change, ourselves, here and now. Covering nine themes, the book weaves together analysis, stories and experiences. It combines in-depth analytical chapters followed by easy to follow "How to Guides" with practical ideas for organising collectively for change.

2008年12月8日星期一

语言的牢笼

赶着时差交完Berkeley的材料,到最后一篇statement的时候,已无力再多写一句话。上周冒着零下七度的寒风去修电脑,到最后彻底崩溃大哭,也不是这般无力的状态。这几周来不停地把同一文本送到不同人手中,回到我手里面目全非的结果。感受语言的挣扎,不同的想法在同一文本上打架,又想从别人的语言中救回自己的想法。被芝加哥mm追问,你要表达的是什么。而我真正想表达的好像永远像泥鳅一样拿在手里就滑出去,逃逸在语言的间隙里。为什么想要清楚地表达想法竟是这么难呢?为什么我要焦虑那些无法被塞进完整结构里的细枝末节?又为什么除了清楚的结构我又无从表达?语言和写作真的是像被神灵掌控的东西,最后它们要扫描我一切的所知所感,又迫使我进入对话之中,更可怕的是,这一过程好像没有尽头。

2008年10月21日星期二

学术于我为何

前几日晚饭的时候fugue同学问我,你觉得学术对于你意味着什么? 其实这不是个适于饭时讨论的问题,影响消化. 可是想起来,我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去面对这样"严肃"的问题了,又或者是,经历在多伦多黑暗的冬日之后,潜意识里在回避这个问题. 我不敢说我想清楚了,只是, 今早在图书馆某一刻的氛围,让我想起三年前面临抉择的时刻, 也让我多了一点面对这个问题的勇气.
学术与我为何? 也许这个问题最早出现是我高中时期开始发疯买一堆看不懂的正儿八经的学术书籍的时候,历史课上提到了某某人某某书,比如余英时汤因比李泽厚等等,然后立刻就钻进书店搜刮.那时候的"学术"纯是求知的快感, 也是武装自己"我知道的书你不知道"的骄傲心理.此种心理越演越烈,遂发展成我和后坐两男生买书的"攀比"之风,嘴上不说,聊天的时候心里却较着劲,看谁买的书更深奥,更"学术".直到某一日,他们从书店搬进教室一堆当时最近出版的德里达的专著,我便举手投降,败下阵来.时至今日,在经历无数次幻灭之后,在我无法再为一句"你读的书好多啊"感到自得之后,那种隐藏的求知的快感和骄傲心理,诚实得讲,远没有消失.或许毕竟,我还是要依靠"学术"来定义我之为我的不同.可是,在我开始嘲笑这种快感和骄傲心理的时候,"学术"对于我又是什么呢?
大三下学期这个问题又来了,那时候想起来是很浑浑噩噩的一个学期,跟风考GRE,明明对于出国其实一无所知;一时兴起去上人类学的课,估摸着是不是可以换个专业。自己梦想着未来有多种可能,却又在学期末丧气地自己把这些可能粉碎掉了。在老馆读了一天书,然后决定保研算了。其实是因为那是一条较容易的路,可是自己说服自己的时候,要加上浪漫化的理由。那天读了一本很喜欢的书,也喜欢读书时安静的氛围,那个时候,只是毫不怀疑要把书读下去的愿望。或许那种愿望就是我那时以为的“学术”。随后的几个月,我看着身边的人焦虑,自己却安之若素,yurou说我是笃定,倒不如说我那个时候只是逃避危机之后把一切都想得非常简单。
然后开始面对永远也写不满意的论文,面对申请失败,面对身处异国的幻灭与危机。曾经的笃定变成是“我到底是不是搞学术这块料”的疑问,现实的压力也不是那种快感和骄傲心理可以解决的了,那么我还应该坚持什么?奇怪的是人总可以在没找到答案之前就可以依靠惯性走下去。我好像还是在走“学术”之路,只是这里面混杂了老师和朋友的鼓励,偶尔看书的快乐,噩梦般地写论文的过程,还有总是对未来没有准备好的焦虑。似乎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在解决问题之前给自己一个意愿will,一个比较简单的意愿,只是为了快感,或者只是为了安静,而究竟能达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前几日无聊时又复习了《毕业生》,或许学术现在对于我就像达斯丁霍夫曼最后坐上的那趟车,不知道车会走向哪,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下车,只不过碰巧车上的空座是自己唯一觉得暂时能feel like home的地方,这个时候只能感谢上苍,我在车上,先走再说吧。

2008年9月12日星期五

三鹿牌结石

跟妈妈讨论的结果是,我当年得结石估计就是被牛奶毒害了。据说这种结石还可以逃过X光的法眼,新型衍生物!!比对撞机撞出的粒子还强。难怪我的X光片照不出结石。
可是,俺当年不喝三鹿啊。。。有哪个AW牛人来argu一下。

2008年9月3日星期三

A Notebook on Clothes and Cities(1989)

偶然间搜山本耀司,才发现文德斯拍过这样一个片子。贾樟柯的《无用》虽然没看,但是不是受过这个的影响呢?

以下是youtube版本part1,可惜的是日语部分没有字幕。呀呀,该好好学日语的。

2008年6月27日星期五

香味奥运会

现代人的五感之中最遭殃也是退化的最厉害的应该是嗅觉。《犀牛》里就暗讽声色世界对于鼻子的歧视,“鼻塞仅仅被视为一种感冒的症状”。在北京会鼻塞,不仅仅是因为感冒,可能是因为沙尘暴,可能是因为酒吧里舞台喷烟萦绕着香水汗水和指甲油的味道,也可能是因为奥运会。
我昨天站在北京南五环外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垃圾“异世界”边上,决定要好好爱惜我的鼻子。全靠气味的导航,出租车司机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北京丰台区的垃圾填埋场,就在世界公园边上,我才知道原来鼻子的功用和GPS一样。司机说,北京的空气真是太适合开奥运会了,你们去拍照吧,我要在这里多呼吸一点空气长长高,这可都是高级肥料啊。我一边笑一边翻译给同行的多伦多来的意大利男生Matthew,告诉他在这垃圾坑的旁边有世界公园,那里面有假的埃菲尔铁塔。他说,真是个好办法,大家站在埃菲尔铁塔上闻到这么臭,就会觉得原来外国都是这么臭,还是北京好。我哈哈大笑,全不顾吸入了多少甲烷还是一氧化二氮,此时鼻子刺刺的感觉已经分不出香还是臭了。末了我们知道,这世上不仅有奥运福娃、奥运猪还有奥运垃圾坑,奥运垃圾覆盖土还有成千上万为奥运做贡献的宽容的鼻子。
我还听说了“垃圾资本”的流动,多伦多的垃圾“买”到密歇根填埋,中国的垃圾坑“卖”进了西方的垃圾。人的世界边上永远围着一圈垃圾,垃圾的世界才没有边。
如果举办香味奥运会的话,北京应该拿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