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26日星期六

黑暗中的光点

黑暗之光这样的寓意,老实说有点小资,可是就是很适合雷光夏。昨晚在东方小剧场,光点乐队的音乐,和光夏键盘上暗黄色的灯光一起亮起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别的词去形容它。唉,我这个大型小型演唱会都没怎么听过的人,到了这种场合就如新生婴儿般获得对声音本身最初的感动,每一种乐器的音色,甚至对剧场内外每一种声响的感觉都变得敏感起来。
虽然主题是《看不见的城市》,但主要还是光夏发表过的作品的串演,并非是卡尔维诺的城市了。我并不觉得雷光夏有多么“文学”,只是我们有那么多的歌曲、专辑、演唱会,可是真正有多少人是努力用声音本身去表达想象力这个东西?

17岁就写出《逝》,那种感怀的简单大气,在后来的的雷光夏身上从未褪去。《逝》,给即将到来又永远逝去的五月。

只是不相信這樣簡單的結局,
只是懷疑起自己無悔的心情,
原來在陽光下你的背影,
竟是最后的記憶,
唇邊的一抹微笑也將隨之褪去,
五月的陽光灑下,
五月的風吹起,
一切沸騰的感情,
都將沈澱為清澈的空氣,
五月的陽光灑下,
五月的風吹起,
便是年輕的故事最瀟灑的註腳,
你我就像散開在風中,
飛揚的棉絮,
註定要生生世世流浪在天際。


2008年4月1日星期二

格非的梦与微笑

它是一种矜持的嘲讽,也含着温暖的鼓励,鼓励我们在这个他既渴望又不屑的尘世中得过且过,苟安偷生。
——格非《蒙娜丽莎的微笑》

记不清是三年前还是更久,格非在课上讲到的那个从楼上翩然而下的“最后的贵族”,终于落到《蒙娜丽莎的微笑》中重生。我只是模糊记得,在课上讲起胡河清的笑话并没有掩饰住对于他的死的沉重。老实说阅读之中我几度怀疑这应该是一篇缅人的散文,到结尾的梦境时才确认这又是另一个关于格非他自己,关于绝望与希望的故事。在我自己的阅读中,老实说,格非写梦境早已无甚新鲜特别,人面桃花系列也反复出现,甚至近乎老套,“微笑”的隐喻早就被《伯格曼的微笑》所揭示。可是这一次再读“微笑”,从梦境中走出来,我竟有长长的怅然,郁郁不得解。和近乎揶揄地对待《山河入梦》的心情大为不同,莫非我真的老了?
原本我这个小说入门者无甚发言权。自《褐色鸟群》起我一直对格非的小说一知半解,迟迟入不了门,总觉得什么地方咯硬不顺畅。大约我读书常常见树不见林,过分拘泥细节,叙事学也念得太差。要我讲出一篇小说的好坏来我也只能支支吾吾退缩不前。可是我这个笨拙的读者却也发现格非变“笨拙”了,他收起了他擅长的某一面,开始了“执着”的笨拙,当然也不会讨着好。《人面桃花》系列某些沉重的部分常常和他的叙事互相牵制,过了,或不及。可是《微笑》却好像变轻松了,有了很多真正是“趣味”的地方,非常的亲切平易,也许这“轻”的底子才是让我怅然无法释怀的原因。
也许我也是被他的小说嘲讽和鼓励而苟且偷生的人。因此我愿意勇敢的说这是我看过格非小说最喜欢的一篇。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