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20日星期二

疏通阻塞

第一个月是蒙蒙懂懂地“听话”,第二月自以为找到了读不完也可以混过关的“技巧”,第三个月就是在拖欠reading和论文焦虑的副作用下自食恶果。猛然醒悟学期已近结束。每学期都以为小聪明和自以为是可以挽救自己,到头来是被它们狡猾地吃掉。这两天读书一会视觉,一会postsocialism,各种讯息已经在某一个中枢阻塞掉。学期上到这个时候我才稍稍有所得,可是可是,瞬间释放的光明也会像原子弹爆炸一样让人瞬间失明。我是困陷在各种各样无法言明的问题中又变成智障状态。念书到头大概就是练就“吸星大法”,海纳百川而岿然不动。
今天上课讨论到property的内容,老师举例说在有些地方,父母是以“痛打”小孩的办法来让小孩建立“这是自己的土地”的意识。大约人要找到自己与所属的关系,都要经历痛彻心肺的历程。在讯问“什么是和我有关的”问题时,讲电影的,讲感觉和机器的,讲社会主义的内容统统变成回应我所处的时代的话题。当我今天上课发现我虽然能对俄国和东欧的经验感同身受,但我竟然完全不能说出什么是我理解的社会主义时,那种经验竟然刺痛了我,就像我把我童年的,父母的,祖父母的经历都忘掉了一样。如果不想到老的时候再来“抢救历史”,那我又怎么在这可感又不可感的一刻抓住它的尾巴呢?

13 条评论:

赋格 说...

前一段时间翻了一本林春的书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socialism

扉页上写着
To my parents, idealist communists, who have taught me to be honest

一下子就觉得特别...唉

赋格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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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格 说...

关键在于,我是先看了一个美国人拍的关于中国20世纪革命的纪录片,讲文革的那段里采访了林春。那段时间正是思考感觉结构的时候,常常会想到父母,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真正试图去倾听他们的经验。

我们现在如果说还对社会主义抱有希望,与其说是因为一种传统不如说是受了詹明信之类的西马影响。乌托邦的那一层不在我们身体里的,对我们来说那个一直是otherness.我们这代人大概永远不会真正理解那种从理想主义到理想幻灭再到反思的切身经验了。

Angela 说...

我们这代人大概永远不会真正理解那种从理想主义到理想幻灭再到反思的切身经验了。

对,这真的是一个挺悲哀的事情

Sunny 说...

可是,那又怎么去解释批判“黄奸毒”的那些人的理想主义?至少我自己的成长经验来看,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教育在我身上决不是没有作用,只是很快以“成长”的借口忘却了。而且就算是父辈的disillusionment,也绝不是简单从一面走到另一面。我爸以前常说没有邓小平他就不会有考大学的机会,可是没有毛泽东他作为一个种田的农民也没有钱上大学。以前我是体会不到这种转变的复杂。而且对于很多人尤其像我奶奶那样也许本来就没有理想建立的过程又何谈幻灭。

Sunny 说...

我这段时间还反思,要警惕自我想象,警惕所谓过去的历史经验回不来了这回事,否则怎么去理解“历史的反复”?

Angela 说...

我的家庭基本上都是自始至终受挫折的,所以个人而言,我首先难以感受比如你爸爸那样的复杂过程。
其实我父母几乎从没有讲述过他们当年几曾在理想主义之中。不过想来可能也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去聆听。

此外就是我无法摆脱某种精英意识、无法努力悉心解析黄奸毒批判者的心声。这也是种挺要命的惰性。

赋格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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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格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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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ngengle 说...

朱:马,一直都是西的。最东的莫斯科也比北京西。乌托邦的大同,怎么会是Otherness嘞。。。且,你现在就在反思。我们的悲哀可能是:看不到全景,痛和快都已然是过去时式的不彻底,最难受的是反思无用,还要证明反思的合法性。。。
“黄奸毒”,受毛文体钳制之彻底,跟理想主义能有多大关系?
羊:昨天给你寄信鸟。下着雨去的邮局。

Sunny 说...

谢谢鱼肉~~我们这边也下雨。nod,最悲哀的是反思本身,反思过度的时候身体会跳出来抗议,口腔溃疡,长胖,情绪波动。。。已困扰我数日

Angela 说...

同志们,我又有噩耗了
刚知道,我GRE作文是4.0(33%)
...太可怕了

赋格 说...

唉本来不想扯了,这事儿扯了就得往大了扯,而且我觉得我们的看法没什么差别,语词之争而已。

我讲的意思其实简单来讲就是社会主义理想在我(们?)身上发生的理论和实践分离这件事情,我并不是讲老马是otherness

关于隔代的问题,可能我是下了一个武断的判断,不过当然我说的是一个趋势了。陀爷不是让鱼肉多以八零后的身份发言多想一代人的问题嘛,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同意我的判断。我是觉得就算我们这一代还是接受了那么多年老左教育,而且当然不能讲我们就完全是排斥这些东西的,但现在说起来的话,就算是我自己,可能学了点所谓批判思想,理论上好像离Jameson很近啊,生活上我看还是离安妮宝贝更近一点。扯得更远一点,革命文学跟上海摩登哪个看着更亲更好进入?美国跟苏联哪个更熟悉?我是在后面这个意义上讲的。要再引申的话,哎我就不引汪晖了...

我当然不是说历史就过去了啊,上海重新走红不就是例子。历史当然要显身,马克思还要讲历史的幽灵呢,问题是怎么显?以什么形象显?跟当下的关系是什么?